【两地书｜002】《保质期》
AU
AI博 x 人类战
随便写写，祝大家天天开心
不是h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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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战本是个人工智能威胁论的坚决拥护者。
他觉得自己是被时代坑害了，当今社会人类对机器人的渴求比房和车还热烈，人们忙碌、寂寞、孤僻，却没时间也没精力寻求同类的陪伴，干脆走上捷径从机器身上找寻精神慰藉。
或许这也是变相的世界进步。
为了使那坨零件拼凑出来的东西不太冷冰冰，他们对它加以改造完善，赋予它与人类相似的语言习惯和逻辑运算方法，伪造出体温、呼吸，甚至心跳。
可长得像人就是人了吗？肖战觉得可笑，那些跟机器生活的人们只是在装聋作哑欺骗自己吧，和没有灵魂的物体过日子，好像疯子。
在他21岁那一年，他不幸拥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机器人。
那是父亲出事故前送他的最后一件礼物，父亲是个老顽固，他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改变别人，肖战一向厌烦着这一点，可现下已经无法退回。他坐在沙发上，红着眼眶死盯着那只机器人，怎么也想不通父亲为什么到死还愿意那么盲目地相信它们，饶是最高科技的人工智能不也没能挽救回生命吗。
“W1Bo-805……”他扯着机器人袖口的吊牌，与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对视，“是你的编号吗？”
“是的，主人。”
“你有名字吗？”
“初始设定名字是王一博，主人，您可以随时更改。”
多像养了只宠物，肖战自嘲似的笑了笑，领回家来取个名字，它就会跟在你身边逗你开心了。
他对机器人有些胆怯，按下“启用高级模式”按钮的那一刻手都是抖的，据他了解这款AI的初始设定应该是“伴侣”，他没去过多了解，也不晓得这位所谓伴侣究竟听不听话。
“主人，不要怕，”这是王一博带着人类的感情色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，“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。”
肖战更怕了，汗毛直立。
“你不要监视我的心理。”
“我没有监视你的心理啊主人，我只是检测到了你的心率，结合微表情分析得出……”
“以后都不要了，”肖战退后足有一米远，举着胳膊在两人之间拦出一段距离，“不要观察我。”
肖战宁愿依旧自食其力地生活，放任一个足有一米八高的机器在家里晃悠怎么想怎么让人不安心。
“以后不用管我吃饭的事，你自己记得换试剂就行了。”
“好的主人。”
“……也别叫我主人，随便叫什么都行。”
不允许细致观察，也不允许揣摩心理，就算是机器人也没辙，王一博迟疑片刻，自动检索人类恋爱最常用称谓，顺带着搜了下“如何与叛逆男友相处”、“做人类的男朋友需要哪些行为特征”等。
“好……亲……”
肖战时刻警戒着，赶紧摆手制止了这个过度的称呼。
……
他自认对机器人普遍精神过敏，可眼下一个看起来活生生的帅家伙已经换好了家居服，就盘腿坐在他家沙发上，以一种主人的姿态若无其事地玩着手游，一点都不见外，那样子自然得仿佛他俩已经一起谈了五六年恋爱。
他已经得到这位“男朋友”两个多月了。
这或许就是AI的高级之处，他太像一个真正的人了，肖战恍惚着，渐渐无法用之前的思路达到自洽，与机器人一同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，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，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，无异于多了个室友吧。
他俩现在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，伴侣关系能做的事远不局限于目前的状况，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同床而眠的，肖战也度过了最初的尴尬期，但他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。
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怔怔地盯了王一博许久，直到王一博打完一局抬头，对他笑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
这过于生活了，还没适应好呢。肖战飞速扭回头，慌张地摆弄起面前的碗碟，瓷器噼里啪啦碰撞出清脆的声音，有点闹人。
“要做饭吗，哥。”
这个称呼是两个月内综合多次测试分析后得出的最佳选项——没错他又在偷偷分析肖战的表情和心理了，这是无法控制的，数据分析是AI的本能行为，他所能做的只是把这件事做得悄无声息一点，不让肖战察觉后产生不适感。
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，吓得肖战险些跳起来，瞬间起了鸡皮疙瘩，汗毛直立。
“啊，啊对，是要做饭。”
“现在才两点，是不是有点早啊。”
本意只是来烧个水的，太紧张才会口不择言说成做饭，肖战不敢回头也不敢反抗，怕贴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。
“确实早，”他干笑几声，“你回去坐着吧，我就喝口水。”
王一博是有“体温”的，他从背后贴在他身上的时候，肖战能感觉到自己被温暖包裹着，与睡觉时他们不经意的靠近和触碰相类似，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恍惚好一阵。
真的只是AI吗？真的不是人类吗？
“王一博。”
“嗯？”
晚间档的电视剧愈发粗制滥造了，王一博举着遥控器换频道，听到对方叫自己便立马停下。
“现在科技真的很进步哈。”
“嗯，为什么突然这么说？”
“你怎么会这么……像真的男朋友呢？”
他把这话说出口之前是稍稍斟酌了一下的，这么直接地讲出来有些冒犯，他意识到了，不过思来想去反正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，大概也不会care这些语言上的细枝末节。
王一博皱着眉，稍稍撅起了嘴巴，看着很委屈。
“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？”
“……啊？”
“你没把我当做你的男朋友吗？为什么说是像？”
“呃，你是我男朋友没错。”
肖战琢磨着对方的反应，也留意到了这人因为这句话一整个晚上似乎都在怄气。
真的只是AI吗？真的不是人类吗？
……
肖战好像体会到与AI谈恋爱的乐趣了。
一起生活了大概两年多之后，他们才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，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。
起初他还觉得羞耻，想着与非人类发生关系应该算不正常行为，这是意外，微醺的状态下难免会一时冲动做些错事，以后不要再犯就好了，可周围人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，同事甚至还隔三差五炫耀他的AI女友，甚至说如果有个孩子就更好了。
肖战恍然间有些模糊了人与机器之间的界限，尤其是在王一博就生活在他身边的前提下，他看不出王一博和人类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区别，王一博作为男朋友甚至比真正的人还要更完美。
“你肯定是人，对吧？”
“嗯，对啊，不然呢？”
“保证？”
“嗯。”
每次他陷入迷茫，王一博都会这样真诚笃定地回答，像人会做的那样，肖战知道这种回答的本质是欺骗，可他发现自己似乎很期待这种欺骗，如果能一直骗下去，他也不介意，就这样一直活在伪造的平和中也是很幸福的，只要能做到不直面现实就好。
似是而非的爱情总是美妙而易碎的，肖战甚至一度真的骗过了自己，如果不是偶然发现王一博在卫生间更换快用完的试剂液，他还可以一直这样糊弄着过下去。
那种震惊程度不亚于意外撞见丈夫偷/腥，他不觉得这样的类比失礼，他甚至看见了一部分机器内在构造，是明晃晃金属光泽的齿轮和探针，还有在常人长着内脏的地方放置的几个试剂瓶。
耳朵听到的明明知道是假话也可以当真，可亲眼所见太有冲击，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。
肖战试图再次给自己洗脑，未果，干脆想一如往常再问王一博要承诺，王一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，提前献了许久的殷勤，讲了不少甜言蜜语。
可惜现在这种话是越听越不受用了。
“你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，是真心的吗？”
“当然了。”
肖战与他对视，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，却从眼神中看不出一丝心虚。
“你说实话，不用考虑我们的关系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是命令，必须执行。”
王一博停顿片刻：“……是运算的结果。”
“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爱我。”
“我爱你啊。”
“这句话也是你运算的结果。”
对面人的眼中稍稍噙着些泪水，王一博眼睁睁看着肖战忿忿地瞪着自己，继而转身离开，“砰”地甩上另一间卧室的门，他却没有一丝挽留的力气——是分析功能好像失灵了，他只能看出肖战在生气在委屈，却解码不出原因，没能及时检索到最佳解决方案，也就没法执行动作。
或许什么试剂又过期了，王一博自觉启动报警，把自己锁进卫生间，完成更换。这些两年来他都是在这里更换试剂的，这是为了躲开肖战，他要尽量不让对方跳进伴侣是个机器人的现实里，这是每个陪伴类AI的任务，可惜他并没有完成好。
最近反应确实不太敏锐，几乎各个系统都没法及时接收信息。
当晚肖战发了条不明所以的朋友圈，写着“诺言的‘诺’字和誓言的‘誓’字都是有口无心的”，这很像读过伤痛文学的观后感，殊不知这句话所指代的那个“人”是真的只有口而无心。
王一博被这句话搞得不明就里，他的运算变得太迟钝了，已经没法解决这种弯弯绕绕的问题，只检索出了几个构造有“口”又有“心”的汉字，还以为这样就能让肖战满意，哪成想对方这么难搞定，反而哭得更厉害，甚至还负气要把他返厂检修。
“我只是正常执行任务而已，为什么要返厂？”
“只是执行任务，”肖战加重了第一个字，“只是？你还觉得很光荣吗？”
“？”
“算了，你随便吧。”
“我错了，我爱你。”
肖战厌恶地蹙起眉头：“以后不要再说这句话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……
今后他便真的再也没听王一博说过这句话了，或许是怄气时间太长，让本就老化的机器闲置得逐渐发生了瘫痪，又或许是什么质量问题，总之王一博彻底失灵变成了一个摆设，只能断断续续讲出几个字，连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。
其时刚好过了保修期，维修人员说修好它要花一大笔钱，把内芯全部替换掉。
“可这样，他还是王一博吗？”
“他的编号依然是W1Bo-805呀，只是芯子换了。”
肖战歪歪头，思考了很久也没理清维修人员的逻辑。
“心都换了，他就不是他了呀。”
“？”
维修人员也不是很懂肖战的逻辑。
“所以原来那个再也回不来了，是这个意思吗？”
“如果您说的是内芯的话，没错，它已经失效变成破铜烂铁了，但是壳子还可以用的，我们家生产的壳一百年都不会坏。”
那不就当真是有口无心了，肖战想。
“那，不然就丢掉吧。”
“哈？壳也是很贵的，再买一个也不值当，顾客，您好好考虑一下。”
“丢了吧，”他看起来毫无留恋的样子，“我要的是心，又不是空壳。”
时隔几年，他又回归一个人的生活了，又重新面对着一片虚无，肖战觉得自己恐怕要这样孤独地过一生。
毕竟他想找到的那颗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，他爱的也只是一个名为王一博的人而已。
可W1Bo-805不会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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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在这个合集只是因为不知道该放哪而已。
等一下，你们能看见这篇文吗？
